一颗坚果儿（AFD： 繁花缱绻）

👽️流浪佣兵战（Enigma）*边缘少年博（Omega） 

👽️EABO/活尸末日/绝境求生/生子/魏宇绸缪（副CP）/二日一更

👽️全文主题BGM：范玮琪《陪你在世界流浪》

貳肆.

陈宇在三胞胎得当的急救医护下仍晕睡了几天才清醒，四肢抽疼略微艰难地爬出营帐时，只有肖战坐在外头，他正拿着根树枝单手支颔，百般无聊地拨弄火堆。

「我睡了多久？」他和肖战称不上熟悉，本就慢热的性子，遇上风流倜傥、八面玲珑的Enigma，很难有太多交集。

「三天...再过几个钟头就第四天啰，伤势不算太严重，但以警察来说，身子还得再多练练。」

肖战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很快又抽回目光，陈宇拧着眉心咬了咬牙，最后仍一声没吭，拐着脚步撑起自己，急忙就要离开，都三天过去了？那顾魏和王一博...

「好不容易才帮你捡回来的命，又想拿去送死？」肖战持续玩着火星，还是没想通是什么原因，让陈宇也好、王一博也罢，能不管不顾地为了另一个人连命都不要。

「我答应了顾魏要对他负责，就不能明知有危险，还放他一个人自生自灭。」陈宇淡道，他亲眼见过几次眼前的Enigma是如何拒绝王一博，不认为肖战会有兴趣插手别人的闲事。

「负责？怎么…他有了你的小孩？」肖战回眸，他曾听过王一博不经意提过几次顾魏，知道对方是个医生，也是个Omega。

「是有了孩子，但不是我的。」

「…」

肖战脸上的表情由单纯不解转为匪夷所思，若是播了种，作为一个Alpha，不管有没有感情，会想担起责任倒也天经地义，但播种的既然不是自己，陈宇负哪门子的责任？

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，但我喜欢他…如今这种局势下，还能遇见心上人，并有为他付出的机会，你不觉得挺可贵的吗？」

陈宇认为肖战年纪看上去虽和自己差距不大，顶多二十三、二十四，可藏在轻佻皮表下的，却是看淡生死的洒脱，这样的人若有谁能走进他的心里，那双已足够漂亮精致的凤目，兴许能缀上更加无与伦比的璀璨。

盯着的分明是肖战，眼前浮现的却是顾魏与之相近的五官，陈宇感觉自己不谈感情便罢，一沾倒是栽得挺彻底的，左胸因之更加郁塞，衣服碰到点泥都得抱怨半天的Omega，怀着宝宝，落进心存歹念的Alpha手中那么久，还能有命吗？

「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作心上人？」

肖战眉宇锁得更深了，他从没想过除了自己以外，要为了别的谁无偿付出不求回报，黑鹰扶养他，是冀望他长大有足够的能力成为左右手，懂事以后，身上的吃穿用度，更没有一样不是自己胼手胝足攒来的。

养父教他活着就是为了求生，但肖战连自己要为何而生都不清楚，以至于总是浑浑噩噩地过，Enigma风光外表下的人生看似精采，实际却和养父捡到他的垃圾堆一般操蛋。

「我…怎么说...那人或许是第一眼便在心里烙下与众不同的刻印，你无知无觉，但他却开始三不五时闯进脑海，接着你会逐渐意识到，当他不在身边时，你会念着他在做什么、吃了没、睡得好不好；他在你身边时，你又老想逗弄他，不管是惹他生气或开心都行，反正能让他注意你就好…唯独见不了他真的难受得因为你掉下眼泪。」

陈宇说的是他对顾魏的想法，毕竟自己对感情都懵懵懂懂，也没资格引导别人，但肖战却越听脸色越不对劲，因为操他妈每一条都精准命中近来扰得他夜不能寐的小面包魔咒。

「不过我也没谈过感情，所以这些可能只算你对一个人特别有好感，谈不上爱，不过一但对方身陷囹圄、备受折磨，你都恨不得能代替他受罪的时候…那你应该就完蛋了…」陈宇喃喃自语续道。

那我的确就完‧蛋‧了…肖战暗忖，跟上了陈宇的节奏，怪不得听到王一博可能给绑进斗尸场后，他就一直心神不宁，原来好像真是不小心爱上一颗发育不良的小面包了，终于弄明白还真是太好了呢！

好个鬼！荒什么天下之大谬！他喜欢王一博？那个老嫌自己命太长，一天到晚横冲直撞、四处送死，鬼见了都愁的小傻猪？难道他肖战也嫌自己命太长不成？

肖战还在进行脑内斗争，陈宇已径自走出营地，往林子里钻回，至今他还没完全理清发生什么事，以及能上哪里去找顾魏，那日混乱里他被人击中后脑时，空气里清楚散溢Alpha恶意压制的信息，虽已经做了最坏打算，但只要没亲眼见到顾魏的尸体，他就不放弃一丝希望。

「斗尸场负责烧杀掳掠的那些家伙，脑袋都不怎么灵光，如果人是被他们带走的，现场肯定会留下点蛛丝马迹。」他还苦无方向，肖战却突地从后头伸手搀住他不太稳的步伐，淡淡提示，陈宇愣望了他一眼，没想过Enigma会追上来。

「嗯…我想也是…所以打算先回出事的地点看看…你说斗尸场？我在万弗也听人提起过，但镇上没人知道确切位置…」陈宇支吾地回，头还晕着，也不肯定肖战的用意，但顾魏和王一博若真被带到那种地方，凭他一个Alpha，伤势又未痊愈的情况下，想救人也可能是天方夜谭。

「我能帮你找人，但找跟救的酬劳得分开算，现金没啥用处，所以人情让你先欠着。」

 

肖战有丝心虚地瞥了陈宇困惑的神情一眼，绝计不承认多管闲事的用心与王一博有关，他讨厌透了心上有梗过不去的郁闷，但既然都到了这地步，爱或不爱他得自己整顿清楚，总不能余生脑子里都塞着颗阴魂不散的小面包过活。

 

「那…那就多谢了？除了让我以身相许肯定做不到外，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回顾魏，我都不会忘记你这份恩情。」陈宇眨了眨眼，坦然接受Enigma慷慨的支援。

 

「少跟老子矫情，我不吃结草衔环那套，得论功计酬的，要命的活儿我不干，难度系数太高的，未来这人情你可能也得拿命来偿，我绝不会客气。」

 

扶着陈宇走了一段，即将脱离黑鹰营地可见范围后，肖战似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，让小警察自己靠着树干支撑会儿，转头折返回去，十多分钟后才又扛了两把狙击枪出现，并给了陈宇其中一把与一板药片。

 

「抗淤止疼的，我怕都还没找到拳场你人就先没了，那我可吃大亏。」

 

陈宇笑着接过，肖战似乎没有王一博绘声绘影形容得那般可恶，性子虽幼稚了点，但嘴硬心软：「谢啦，话说回来，你今年多大了？」

 

不晓得肖战给的是什么仙丹妙药，嚼着干吞后，两人都还没走回出事的狩猎木屋，陈宇头晕目眩跟肌肉胀疼的症状就退了不少，他先打破沉默地和Enigma闲聊，挑了个Alpha和Alpha之间不算敏感的问题，却见走在前头的肖战愣了会儿，认真地低头扳起手指数着数。

 

「二十三…还是二十四吧？老子几月几号出生的自己都不晓得，那死老头差不多是二十几年前捡到我的。」肖战没避讳提身世和黑鹰的关系答道，前方已隐约得见月辉笼罩下的木屋。

 

「那咱年纪差不多，我二十二岁，可能还得喊你声哥。」

 

陈宇追着肖战加快脚步道，两人在靠近凌乱的营地前放轻脚步，一阵晚风迎面挟来了腐尸臭味，那夜他只焦急于救回顾魏和王一博，根本无暇关心相处连一天都不到的新伙伴死活，陈邈率先罹难后，丁齐和大祥等Beta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逃，他和肖战在半塌帐篷的附近，找到大祥和另一名他记不得名字的Beta开始腐败的尸身。

 

「袭击的家伙还知道要爆头避免制造更多感染者呢…」肖战拆下营帐的帆布覆在腐尸上，陈宇还四下搜寻着其他线索，他的目光则先挪到落在草堆里的一个白色小包。

 

「是一博的…」陈宇看了一眼，他没提示肖战也早认了出来，上头还残着小朋友淡淡的小苍兰香，胸口恼得肖战快烦死的滞闷感又一次袭来。

 

「他们肯定不只绑了两个Omega，我本来担心想寻到斗尸场的位置得费一番功夫，没想到这些人色欲薰心得连信息素都蠢得肆无忌惮地放，味道还在…」

 

肖战语毕，迈开脚步就朝屋旁的密林里钻入，陈宇跟在他后头，皱了皱鼻心嗅了半天，别说Alpha的信息素，就是Omega的也半点没闻出来，他若有所思地凝着肖战背影，失礼地转起如果Alpha也能拥有和Enigma一样的嗅觉，局子里连警犬都不必养了。

两人在崎岖难行的雨林里又足足走了两天两夜，大多数时候还都是跑着赶路，穿越几条河谷，终于在一个低洼谷地的找到了所谓斗尸场。

 

就地取材用林木搭建起的栅栏，在河谷间围出一块规模称得上庞大的圆形场地，周遭停着数台越野悍马，还有两台较大型的货卡显然是用来运送一个个铁制兽笼，而在场内中央堆叠起的梯形笼塔也极为醒目。

他和肖战蹲在至高点，虽然距离上不担心被发现，但仍靠着树丛矮林遮掩自己，发电机轰隆运转，点亮的灯火使周围亮如白昼，场里的喧嚣吆喝与静谧诡谲的树海，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，不停从四面八方林子里驶出的越野车，运来一批又一批的赌客，斗尸场里的观众也仿佛正为了末日降临庆贺欢腾，无感于人间浩劫。

 

「我还以为外头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…」陈宇愣道，却否认不了下头欢声笑语的热闹，即便起因可能是各色荒腔走板的犯罪与交易，但于寻常法律已不具效力的世道里，却如罂粟般充满致命的吸引力。

 

「人类的生命力基本就跟蟑螂差不多顽强、生生不息。」肖战自顾自地站起，迈开长腿，俐落翻下陡坡，大喇喇就往斗尸场正面入口走去，陈宇愣了好一会儿后，才惊诧地也起身追上。

 

「你在干嘛？」小警察一面瞥向守在入口处，两个目光远远就朝他和肖战转来的巨汉，不管是Alpha还Beta，随便一个手臂都粗得能把他俩一拳挥回刚跳下来的岩块上，虽有自信能轻松应对，但不愿把体力消耗在或许能避免的冲突上。

 

「进去打拳啊？你不是要找人，那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顾什么魏的，八成给当奖品关起来了吧…」肖战理所当然地回答陈宇时，两人脚步也被长相狰狞的守门人拦下，职业病使然，一看就是罪犯的家伙让小警察直觉举起手枪，再被肖战一掌按住枪口。

 

「请帖。」少了只眼睛，左眼窝是个黑窟窿的男子伸出手瞪着肖战沉声开口。

 

「早弄丢了，我是黑鹰的人，不必要搞这堆有的没吧？」肖战屌儿郎当地回，Enigma的信息素也跟着发散，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气势瞬间灭了些，原因不知是他嘴里的黑鹰两个字，还是肖战的性征。

 

「Enigma不必请帖，但进去了就没回头路，强制参赛，黑鹰的人也一样。」独眼男让开了脚步，语气客气不少，可出口的话满是恶意和威胁。

 

「哈？不能单纯观赛吗？那Alpha呢？你们还搞性别歧视的？」肖战抗议，他是陪陈宇来的，需要为爱上场厮杀的该是小警官不是他。

 

「Alpha只要有本事或能拿得出赌资，参赛、下注都自便。」独眼男瞥了陈宇一眼回答。

「赌资？」陈宇反问，他现在可是一穷二白，除了要命一条啥都没有。

 

「枪、粮食，任何有用的物资都能换筹码，赌运好的话一样能抱个Omega回去。」站在独眼男旁，长得有点像狒狒的同伴接力，暧昧地指了指斗尸场中央的高耸笼塔。

 

「我靠？Enigma招谁惹谁了？不晓得我们能算稀有保育类吗…我不缺Omega，凭什么给你们免费当拳手和噱头？」肖战持续抗议，头一次和Alpha站一起却感觉遭歧视。

 

「上头规定的，也不是咱绑你来的，悉听尊便，参赛，看在你是黑鹰的人，这个小Alpha没有请帖也能一同放行，不参赛就滚蛋，少妨碍姜爷做买卖。」独眼男不耐地下起逐客令时，猴脸男才紧张起来，瞪了同伴一眼，讨好地从背后掏出一台平板凑到肖战身旁企图游说。

 

「我们老大自然晓得连Alpha都能干的Enigma不希罕Omega，所以准备的也不是一般等级的货色，您不如先瞧瞧再说，只要能打赢，里头的宝贝们任君挑选。」

 

他叫出一张张「奖励品」目录，按等级分门别类，连是不是处子都标示得一清二楚，陈宇站在一边看得拧眉却目不转睛，专注找着顾魏的踪影，他想找的医生肖战没翻到，王一博近乎衣不蔽体的身影倒先映入他眼帘，同时间，在场三个Alpha都感受到充满威胁的Enigma信息。

 

小朋友四肢的旧伤还未痊愈，嫩白的胳膊和大腿又添了许多新的青青紫紫，瘫倒在铁笼一角，缩着身子晕厥不醒，汗湿的浏海下是紧蹙的眉宇，但最叫肖战压抑不住怒意的，却是男孩照片上巨细靡遗的「商品资讯」，年龄、等级、处子等标示旁贴着最高等奖励品的星等。

 

「怎…怎么样？是不是很吸引人，这种S级的Omega难得可贵，年纪小又没开过苞，天天都有闻风而来，为了他拼命的大佬，姜爷说了，现在只要能打倒一只大家伙，这小美人就能直接带走…」

 

虽然被肖战莫名其妙的怒火吓得不轻，猴脸男仍再接再励地游说，Enigma数量有多稀少众所皆知，这也是姜爷会给死对头黑鹰发请帖的原因，现在主要目标自己送上门来了，上头要知道人却被他们活生生放走，不将他俩直接扔进「大家伙」的笼子里才怪。

 

「和他一起的Omega呢？」

 

肖战继续往后将所有型录内的Omega都翻过一回，陈宇却向他摇头表示没看见顾魏的踪影，后者抬头看向听闻肖战问句后面面相觑的两名大汉，知道王一博还活着他也很高兴，但…

 

「我们不清楚，人不是咱负责抓的，活着的Omega都在上头了。」独眼男漫不经心地回答，但态度很快又因肖战凌厉的凤眸委靡。

 

「活着的…」陈宇嗓音不住发颤，胸口一抽一抽地疼，似乎自己都没料到才短短几天的相处，他连人的手都还没牵过，顾魏却已在他心里占了这么重的分量。

 

「啊...对了，还有怀孕的也不会放进去，谁要领个有别人种的Omega回去？虽说玩亲子养成也不错…」兴高采烈补充到一半的猴脸男再次跟着Enigma的视线噤声，他相对比伙伴更懂得察言观色，好半晌后才又接续着道：「若品味比较特殊，想挑这些带崽子的也不是不行。」

 

「刚说的大家伙又是什么？打扁一只换一个S级Omega，两只换两个？」肖战并不清楚顾魏能叫陈宇为他牺牲到何种地步，但让他这种身子单薄的小警官上场，徒手能揍扁几只活尸都该偷笑，他得先弄明白姜灿无聊的斗尸规则与吸引Enigma参赛的原因。

 

「这些就是大家伙，一般只允许Enigma直接单挑，其他人都是送死，不过如果在七天内打挂的感染者数量，能达到挑战魔王赛的门槛，Alpha跟Beta也是有晋级资格的，就是目前为止没人成功就是…」

猴脸男接着在平板上叫出「大家伙」的影像，就是不久前肖战才碰过的狩猎者，且显然比被他撞进河谷里的那家伙更凶猛壮硕得多，视频里迎战的拳手基本刚出场不到五秒就被抓起扯成两截。

 

「Enigma？」陈宇盯着过于血腥的画面，无意识地喃了声，照理说以往看到这么充分的犯罪证据该直接报警。

 

「Enigma没错。」独眼男佞笑着点头回答，眼前肖战的身型连影片里被扯成上下两截的家伙一半都不到，除了长得俊俏和天生不平等的信息素外，弱不经风，他一副坐看好戏的表情。

「怎么样？到底玩不玩，孬的话就别堵在这儿碍手碍脚，有本事的Enigma咱也不怕等不到！」转而改用激将法的狒狒脸挑衅。

「玩就玩！怕你不成，一样的大家伙老子才刚打凹一头，规则先说清楚，只要赢了我就能带走这个Omega是吧？」肖战抬起下巴，吹虚应和，陈宇又看了一眼视频里的狩猎者，打凹？他对肖战的眼神转而充满钦佩。

「姜爷的场子以说一是一，童叟无欺闻名，有这本事还怕咱诓你不成？Enigma能直接单挑大家伙，但得等七天循环一次的魔王赛，你们晚来一天，就先在场馆里住下，观看其他人对战，熟悉模式，想下场活动身手也行。」肖战一上钩，两个守门人立刻欢喜说明，独眼男则接过平板似对谁回传着消息。

「哪来这么多毛…还得等七天…」

肖战佯装不满地啧了声，他当然半点没参赛的意思，疯了才会主动和壮得跟座山般的怪兽对打，上回他就差没被踩成肉饼，他打着先混进斗尸场再想办法逃脱的如意算盘，七天反而给了充分弹性。